【中文摘要】支谦译经使用了大量的音译词,这些音译词数量不少但使用频次不多;东汉译经中的一些音译词在支谦译经中只出现意译形式或半音译半意译形式;音译形式和意译形式同时存在的外来词,意译形式的使用频次多于音译形式;音译形式和意译形式的使用有规律可循。
【关键词】外来词;支谦;佛经翻译;特点
顾满林在支谶译经中找到366个音译词[①],其中有280多个不见于东汉其他译者译经,因此他认为“支谶的译文中音译词大量使用,几乎达到极限,”他还提到,“支谦译经则不大使用音译词,这是众所周知的。”〔1〕88我们对支谦译经中的外来词[②]进行调查,发现支谦并不是不大使用音译词,而是使用了大量的音译词。
(一)数量不少但使用频次不多
支谦是三国时期最重要也是翻译数量最多的佛经翻译家,现存真正的支谦译经25部[③]〔1〕53,共约36万字,出现纯音译词491个,其中,有322个未见于三国时期其他译经,296个未见于东汉译经。支谦独创296个外来词,从数量上超过了“把音译运用到最大程度”的支谶,因此,简单的认为支谦译经不大使用音译词是不准确的,事实是,支谦使用了大量的音译词,只是使用频次不多。
利用自制的语料库[④],我们对支谦译经中外来词的使用频次一一作了统计,发现有97个新出现的外来词只使用了1次,有些外来词则在一段经文中同时出现后,再无其他用例。如:
(1)佛在罗阅祇耆阇崛山中,时有摩诃比丘僧万二千人,皆净洁一种类,皆阿罗汉:贤者拘邻、贤者拔智致、贤者摩诃那弥、贤者合尸、贤者须满日、贤者维末坻、贤者不迺、贤者迦为拔坻、贤者忧为迦叶、贤者那履迦叶、贤者那翼迦叶、贤者舍利弗、贤者摩诃目揵连、贤者摩诃迦叶、贤者摩诃迦旃延、贤者摩诃揭质、贤者摩诃拘私、贤者摩诃梵提、贤者邠提文陀弗、贤者阿难律、贤者难提、贤者脾坻、贤者须枫、贤者蠡越、贤者摩诃罗倪、贤者摩诃波罗延、贤者波鸠蠡、贤者难持、贤者满枫蠡、贤者蔡揭、贤者厉越,如是诸比丘僧甚众多,数千亿万人。(吴支谦译《阿弥陀三耶三佛萨楼佛檀过度人道经》卷上,12/300a[⑤])
(2)乃尔时有过去佛,名提惒竭罗;次复有佛;名旃陀倚;已过去;次复有佛,名须摩扶劫波萨多,已过去;次复有佛;名维末楼;已过去;次复有佛,名阿难那利,已过去;次复有佛,名那竭脾,已过去;次复有佛,名者梨俱遰波罗夜蔡,已过去;次复有佛,名弥离俱楼,已过去;次复有佛,名軷陀尼,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朱蹄波,已过去;次复有佛,名凡扶坻,已过去;次复有佛,名堕楼勒耶,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旃陀扈斯,已过去;次复有佛,名须耶惟于沙,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拘还弥钵摩耆,已过去;次复有佛,名尸利滑攱,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摩诃那提,已过去;次复有佛,名耆头摩提,已过去;次复有佛,名罗邻祇离,已过去;次复有佛,名俞楼俱路蔡,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满呼群尼钵宾,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旃陀遬臾拔惒沙,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旃陀蔡拘岑,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潘波蠡频尼,已过去;次复有佛,名軷波惒斯,已过去;次复有佛,名阿术祇陀揭蠡,已过去;次复有佛,名勿署提,已过去;次复有佛,名质夜蔡,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昙摩惒提,已过去;次复有佛,名筛耶维质,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楼耶带,已过去;次复有佛,名僧迦罗弥楼迦带,已过去;次复有佛,名昙昧摩提阿维难提,已过去。佛告阿难:“次复有佛,名楼夷亘罗,在世间教授,寿四十二劫。”(吴支谦译《阿弥陀三耶三佛萨楼佛檀过度人道经》卷上,12/300a)
例(1)标出的贤者名、例(2)标出的佛名在支谦译经中都只出现了此1次。
(二)东汉译经中的一些音译词在支谦译经中只出现意译形式或半音译半意译形式
支谦在创造一些新的音译词的同时,也给一些音译词创造了意译形式,因此,很多东汉时期出现的外来词,在支谦译经中都变成了意译形式或半音译半意译的形式,如:
(1)是时,佛放足下相轮光明,悉照佛界诸小国土,一小国土者,一须弥山日月运绕照四天下,东弗于逮,南阎浮提,西拘耶尼,北欝单越,四周大海,铁垣围表,上有二十八天,如此者为一小国土,周匝十方合有百亿,是时悉现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及四天王天,忉利天,炎天,兜术天,不憍乐天,化应声天,梵天,梵众天,梵辅天,大梵天,清明天,水行天,水微天,水无量天,水音天,约净天,遍净天,净明天,守妙天,微妙天,广妙天,极妙天,福爱天,爱胜天,近际天,善观天,快见天,无结爱天,识慧天,无所念慧天,至二十八无色天,各有百亿,此为一佛剎,号曰忍世界,释迦文佛,分身百亿,悉遍其中,于时天人,覩众小国,诸佛菩萨,若近相见。(吴支谦译《菩萨本业经》卷一,10/447a)
上文中“梵众天”、“梵辅天”、“大梵天”的纯音译形式分别为 “梵波产”、“ 梵富楼”、 “摩诃梵”,出现于东汉译经,未见于支谦译经。再如:
(2)佛告阿难:“阿弥陀为菩萨时,常奉行是二十四愿,分檀布施不犯道禁,忍辱精进一心智慧,志愿常勇猛,不毁经法,求索不懈,每独弃国捐王,绝去财色,精明求愿无所适莫,积功累德无央数劫,今自致作佛,悉皆得之,不亡其功也。(吴支谦译《阿弥陀三耶三佛萨楼佛檀过度人道经》卷上,12/302b)
上例中,“忍辱”、“精进”的音译形式分别为“羼提”、“惟逮”,出现于东汉译经,未见于支谦译经。
(三)音译形式和意译形式同时存在的外来词,意译形式的使用频次多于音译形式
支谦佛经中有很多外来词的音译形式和意译形式同时存在,且意译形式的使用频次明显多于音译形式,如下表:
梵 文
音译形式及使用频次
意译形式及使用频次
nir-aya
泥犁、泥梨(9)
地狱〔3〕〔4〕(87)
preta
薛荔(16)
饿鬼(139)
mahā-yāna
摩诃衍(2)
大乘(28)
paiṇḍapātika
分卫(3)
乞食(42)
anuttara-samyak-saṃbodhi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阿耨多罗三耶三菩提(17)
无上正等觉(97)
如上表所示,nir-aya的纯音译形式“泥犁”或“ 泥梨”出现9次,而意译形式“地狱”则出现87次,preta的纯音译形式“薛荔”的出现16次,而意译形式“饿鬼”则出现139次,等等。
(四)音译形式和意译形式的使用有规律可循
上文中我们提到一些佛名等在一段文章中出现后,再无用例。再进一步研究,我们发现那段文字中的有些人名,支谦在其它译文中也使用另外的词形,如“舍利弗”,支谦在其他译文中使用其意译形式“秋露子”达68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