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烟运动”是以林则徐为代表的中国人民反对英国侵略者利用鸦片毒害中国、侵略中国为主旨的一次伟大的爱国运动,它揭开了中国近代反侵略斗争的序幕。马克思高度评价了“禁烟运动”,他说“中国政府在1837年、1838年和1839年采取了非常措施,这些措施的顶点是钦差大臣林则徐到达广州和按照他的命令没收、焚毁走私鸦片”【10】p28在这场运动中,汉族官员林则徐等表现出极大的爱国热情并且担任了这场运动的主角,而满族官员琦善等则不顾国家民族利益并对林则徐进行压制。据此可以看出汉族地主阶级的势力有逐步上升的趋势,是满汉之间权力消长的表现之一。正如费正清所指出的那样:禁烟主要是中国、也是满族为了拯救人民的一种政策,但当事实证明英国不可战胜时,绥靖政策便成为满族拯救王朝自身所必须的了。从这时起,满族对中国的控制开始松弛下来,虽然他还极力争取外国的支持,苟延残喘到1911年。【11】p118
二
在鸦片战争期间满汉统治阶层对战争的态度及其在战争中的表现,同样体现出汉族统治阶层权力的上升。在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之前,林则徐已经知道英国不甘心失败,一定会发动一场战争,因此在广州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战争一开始,英国侵略者就在广州遭到了失败。自从英国侵略者攻占了定海之后,清朝统治者就开始归罪于林则徐。英人指出琦善“坦白地承认英国人是受虐待,假如我们(英国)在广州图报复而惩罚林则徐,也是林的应得之咎。”【12】p91赤裸裸的爆露了琦善不惜用外敌以除灭异己的卖国贼立场。清政府为了媚外,加林则徐、邓廷桢“办理不善”的罪名,交部严加议处。同时为了掩盖投降媚外的意向,特在上谕中说“此次英夷各处投递禀帖,断不为其所动。惟该督以特派会办大员,办理终无实际,转致别生事端,误国病民莫此为甚,是以特别惩处,并非因该夷禀诉遽予严议也。”【2】p11-12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鸦片战争过程中,清政府重用宗室奕山、奕经等,由于他们腐败无能,结果是丧师失地。其实英军进入长江后,满族统治阶层迫不及待地要投降。军机大臣穆彰阿甚至唯恐中国不败。“江浙每一败仗警报,枢相辄相顾曰:如何?盖谓不出所料也。”【13】p531幸灾乐祸,表现他有先见之明。伊力布甚至遣其奴张喜赴夷船,馈牛酒,首贺林则徐、邓廷桢革职之事。可是夷酋伯麦摇首曰:林公自是中国好总督,有血性,有才气;但不悉外国情形耳。鸦片可断,一切贸易不可断,断则我国无以为生,不得不全力以乎通商,岂仇林总督而来耶?【14】可谓是对满族卖国官僚的绝妙讽刺。英国侵略者害怕清军在南京设伏而不敢前去谈判,伊力布、耆英联合向璞鼎查照会发誓:“倘本大臣等如此居心,天日在上,定遭诛焏”。【15】p302从上可以看出满族官僚媚外卖国的丑恶嘴脸。
与此同时,我们再看一下汉族官僚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林则徐被革职后,犹犯颜力陈抵抗,反对屈辱妥协,警告说敌人会得寸进尺,后患无穷。道光帝却认为这些话是“恫吓于朕”,是“无理、可恶”。【9】p885林则徐革职留粤期间,他坚持与侵略者和卖国贼琦善做斗争,特别是发动爱国士绅揭露了琦善出卖香港的罪行。当时的英国人和美国人曾说“这位忠诚的大汉子孙”,仍然在“对英国进攻的行动中,充当主谋。”【8】邓廷桢在革职后上奏:“逆夷攻陷定海,闽洋已觉腹背受敌”,恳求皇上准许从闽省库帑内拨银十五万两,以应军需。道光的批复是;“邓廷桢所称腹背受敌,未知所受何敌!该敌赴天津投递呈词,颇觉恭顺,现在特派大臣赴粤查办,不日即可戟兵。邓廷桢所称该夷猖獗,不知何处猖獗。”【2】p524-525汉族军官在抵抗英国侵略的过程中表现的也非常英勇,如葛云飞,“汉族军官表现的很英勇,汉军总司令葛将军在长列炮台中阵亡。他的幕僚和我们的军队短兵相接,都英勇的与他同时殉节。高地上的棋手选了一个最显著的位置,站着摇旗,丝毫不怕落在他四旁的从轮船打来的炮弹。”【13】p264从以上材料可以看出:汉族官僚林则徐、邓廷桢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而把自己的生死荣辱置之于度外,表现出了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
由于以满族官僚奕山、奕经为统帅的清军对英军交战的失败,要求起用林则徐、邓廷桢的呼声越来越高。1840年,户科给事中万启心请求起用林则徐、邓廷桢抗英。奏中说:“林、邓两人办理粤事已经两年,迄无成效,转致纷沄,皇上予以重遣,原属罪有应得。但当事之际,亟需任事之才。臣访问粤人及士大夫有识者,皆谓两人在粤,熟悉夷情,加以屡次防守夷船,颇殚智虑,幸免疏虞,深为该夷所指畏。其恭顺各夷,亦能驱遣效命。林则徐任事实心,两年以来,须发近白,粤人闻其去任,或至恸哭。臣谓两人若蒙赦过,必可图功。若乘该夷反复傲慢,明降谕旨,大彰天讨。......万一必须用兵,两人驾轻就熟,似非中外诸臣所及。”【2】p40-411841年,闽督颜伯焘、浙抚刘韵珂推荐林则徐、邓廷桢说:“查已革两广总督林则徐、已革闽浙总督邓廷桢,臣等均素知其有体有用。其心思才力,臣等抚衷自揣,深愧不如。且又为该夷所畏忌而屡欲中伤者。该臣等虽前此办理未协,第既蒙严遣,更难置身度外。臣等再四熟商,用功不如用过。合无仰恳皇上天恩,准予待罪自赎,饬令迅速驰赴浙......如该二臣不知奋勉图功,即请治臣等以妄举之罪。”【2】p28而道光皇帝看到这些奏章后,极为恼火,他批到:“一片妄言,不料汝等有是意见而又敢形诸奏牍,殊增愤懑也。”【2】p28在林则徐得不得重用的情况下,一些爱国官吏直接弹劾琦善。在1841年初,太常寺卿唐鉴弹劾琦善“难为主将,意主苟安,心殊畏缩。......几谓前此之我兵拒战者,均属可罪。今日之英夷侮我者,亦皆可原。长叛国之骄志,生汉奸之逆谋”。【2】p41要求罢他的官。也有一些官吏针砭时弊,大声疾呼:“有功者怠矣,有罪者倖矣!将无功者有功,有罪者无罪矣!甚至以功为罪,以罪为功矣!”。【16】p615
林则徐被充军到新疆后,仍然怀着赤胆报国的忠心,留下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17]的千古绝唱。并且办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成为清政府不可或缺的依靠力量。又先后署陕甘总督、云贵总督。1850年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清政府连遭败绩,一筹莫展的咸丰帝又想到了林则徐,于是下了一道上谕:“前任云贵总督林则徐,经大学士潘世恩等保奏,已有者令刘韵珂等查明,该员是否在籍?能否来京?该督等务即传旨,饬令该员迅速北上,听候简用,毋稍延缓。如病体未复原,谕令上紧调理,......”【18】p201850年10月24日,清廷革广西巡抚郑祖琛职,以林则徐继任。为“抚慰”林则徐起见,特发布命令贬斥投降派穆彰阿和耆英等。【19】1850年10月19日,林则徐在赴广西途中,卒于潮州普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