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云南甲马是云南宗教信仰里用以消灾祈福、祭祀神灵的木刻雕版印刷品,它是当地民俗活态文化的载体。作为云南地方民俗文化的一种象征,呈现了原生态的文化品质和生命活力,其价值体现于当地民众与自然的和谐关系的构建、民众群体意识的凝结以及民众对和谐社会的诉求等诸方面。
关键词:云南甲马 当代美学价值 活态文化 和谐诉求
一、云南甲马造型艺术的当代美学价值
云南甲马是云南宗教信仰里用以消灾祈福、祭祀神灵的木刻雕版印刷品,是我国少数民族地域文化艺术最典型的代表,是云南白族人民情感智慧和创作灵感的结晶。一代代执着质朴的民间艺术家(匠人),携带着本民族的文化遗产,以满腔的创作热情,成为支撑着民族艺术的脊梁,它之所以能在民族艺术的夹缝中生存,展现了甲马艺术顽强的生命活力。在科技现代化的今天,云南甲马造型艺术依然展现着它顽强的生命活力,彰显着它的个性特色和美学价值。
(一)云南甲马工艺美与时代
云南甲马的工艺之美是确立在人与自然、自然与材料、材料与技术的一系列连续关系之上的,甲马造型明显受工艺的制约,这种关系的体现也是人对生活对现实所有目标行为的追求。自然界是工艺材料的创造者,大自然丰富多彩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神奇地造化出五花八门的材料机能,这种天设地造的材料机能对于特殊工艺性的完善具有决定性作用。
甲马印刷方面,依然是运用雕刻的线版印制而成,印刷用纸的简陋和技术的简单带来了甲马画面的单纯统一,同时也形成了云南甲马在造型艺术风格上的一致性。甲马很好地继承了传统木版年画的制作工艺,具有原汁原味的风格特色。今天,甲马的工艺优势凸显。它完整表现在:其一,甲马工艺特色,更易于保持甲马造型的原始思维特征,感受本民族历史形态的原貌;其二,工艺的传承,反映了民众对本民族艺术的的自信和自尊,同时固化着民族文化心理结构。
甲马工艺具有地域性、民族性以及与时代性并显的特征。工艺美对于人民生活和民族文化,对人们的思想意识和审美情趣起着潜移默化的陶冶作用,并广泛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在现代设计领域,工艺设计所应表现的文化性并不单单指本国的传统文化,如在包装领域要求的是一种与时代性共存的木、泥、植物的茎叶等天然材料的设计运用,这一要求与甲马工艺彰显的原汁原味的风格特色契合。
(二)云南甲马创作艺术美与时代
雕版印刷早期的线稿印刷复制产生了单线木版年画。木版画的“复制“虽局限与制约了甲马制作形式,但甲马艺人们以巧妙、独特、娴熟的创作手段,演绎着甲马艺术的神话,造型中呈现的那种黑与白的关系,意向与平面,画面构图的饱满,神鬼之间赋予的人性化的情态,都是甲马艺术个性化的魅力所在。这样的造型艺术让人产生距离感,给人以更多的想像空间,因而也给作者提供了更广阔的创作自由。
云南甲马作为运用雕刻线版印制工艺手段,以线造型依然是当代甲马造型的风格主流,但甲马中线的运用决非传统意义上的“线描”,传统的线描在此已面目全非。艺人们凭着一把单刀,一块木板,刻版不模仿也不复制,捏刀直刻向木。“甲马的线是一种直言不讳,干净利落、随意干脆的轮廓线,是用来框界出物体形象的一种手段。”[1]本身就是形象,线的回转运动都在为形象服务。刻制所呈现的甲马造型或简明如几何形,或抽象成点线面的对比,刻刀在木板上留下的线条粗犷强悍,富于激情与表现力。在甲马艺人张元文的刻刀下,所刻的版面,无论是人物、飞禽走兽,还是奇花异草,线条流畅,栩栩如生。在刻字雕板上,更是独有绝技,用硬笔直接将字反写在木板上,雕刻后,整洁美观,笔力遒劲,有巧夺天工之妙。2007年5月,张元文被命名为云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工艺方面的传承人。甲马木版画艺术,在云南民族民间遗产中富有本土特色,是一块尚存活于民间的“活化石”,无论对社会、历史、民俗、宗教的研究都有着极高的学术价值。对同样有着相同或相似境况的传统艺术,云南甲马在创作形式上所彰显的“创作自由”,以及由此所达到近乎完美的造型、精神与物质、审美与实用等诸多方面的和谐统一,为民间艺术提供了可供借鉴的思路:即正确处理好民间艺术所面临的“限制”状况,积极拓展“自由创作”的艺术形式,将为民族艺术的繁荣创造自由的艺术空间。“自由创作”不仅适用于诸多传统艺术,对现代一些艺术门类都有可同样生存感受。在2007中国台湾国际海报设计奖比赛中,就设定了自由创作类作品类型,艺术直觉是创作的来源,它为艺术创作提供了巨大的自由性展示空间,而“自由创作”则更多的成就了美与艺术的统一。因此,甲马创作艺术的自由艺术形式具有与时代同步,甚至超越时代的艺术魅力。
二、 云南甲马是当地民俗活态文化的载体
民俗是由人民大众创造、享用和传承的生活文化,是世代相传的一种文化现象。从民俗文化的产生来看,它是人类文化意识结构的基础层,是一切文化的母体,本身是一种原生态的文化。“原生态”是一切在自然状况下生存下来的东西,可以理解为存在于民间原始的、散发着乡土气息的表现形态。它承载着原汁原味的乡土生活和生存环境的历史印记。它更主要是体现为一种自然状态,是日常生产、生活与生存中的组成部分,不脱离民族特殊的生活生产方式,且以人为主体,以形象和技艺为表现手段,以身口相传作为文化链而得以延续,是民族个性化以及审美习惯的“活态”显现。
甲马造型中蕴含着的原始思维特征,可以看作是民俗活态文化的一种延伸,它是云南普通民众与生存环境相协调和适应的体现,其间凝聚着民众对求吉纳福、禳灾避邪原始性、本能性、巫术性的精神需求。目前,云南各少数民族中,白族甲马为数最多,发展到今天,已演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民族文化。“甲马”演绎出了神秘的超自然力量的精神内涵,体现了延续云南鬼文化的历史必然,蕴含着无尽的文化内涵和独特的艺术价值。特别是云南白族所独有的本主甲马,集中蕴含了白族人民对自然、对生命的认识和对生活的热爱。
云南甲马作为民俗文化的载体,折射出丰富的和谐内涵。和谐包含着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社会诸多层面的和谐等。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崇尚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在人与人、人与社会诸多层面的关系上,强调以和为贵,与人为善的和谐理念、和谐的办事原则、和谐的处世方式等。方寸之大的甲马,如自然神系中的植物神、动物神、天象神、山石神;人文神系中的祖先神、本主神、佛、道教神、巫教神、鬼魂神、行业神、祈福神、消灾神等足以见证人与自然、人与人自身、人与物的关系始终是趋于协调发展的。